精選文章

我,投入慰安婦問題的契機

  國中、高中歷史課本上一定都會提到這段時代背景下的故事,「慰安婦」是時代的產物,「戰爭性暴力」也是一直到今天都還存在於世界上的角落,婦女、孩童等生活在社會底層的人民往往都會是損失最慘重、無端被波及到的一群人。從課堂上,我們學到了台灣「慰安婦」阿嬤在當時多半是以招募食堂女服務...

2017-04-09

我,投入慰安婦問題的契機

  國中、高中歷史課本上一定都會提到這段時代背景下的故事,「慰安婦」是時代的產物,「戰爭性暴力」也是一直到今天都還存在於世界上的角落,婦女、孩童等生活在社會底層的人民往往都會是損失最慘重、無端被波及到的一群人。從課堂上,我們學到了台灣「慰安婦」阿嬤在當時多半是以招募食堂女服務生、護士等戰時後勤的職種被騙至南洋受害。這是時代背景下的產物,事情已經發生、時代已經過去,但歷史不能被遺忘;該如何面對這段過去,最重要的不是去埋怨、去蹭恨當時的掮客,或者部隊中的男性官兵,而是透過理解整個戰時體制、當時人們的生活環境的歷史背景,去思考這個事件可以帶給後人的啟發。這是我從學校歷史課上所學到的事情。

「慰安婦問題」再一次走進我的生活當中是在大三那一年──在日本大阪交換留學的時候。

  2015年後半年,日韓雙邊又再度因為駐韓日本大使館前象徵慰安婦阿嬤們的「少女像」掀起很大的話題,而「少女像」的設計與擺放的位置本身即凸顯出也韓國人的性格:刻意坐落在日本大使館前、何以特地將歷史事件的紀念碑刻意設計成受害「少女」的形象,將時間拉回受害的當下,而非「慰安婦問題」正式浮出檯面,世人所見到的「阿嬤」的意象?2015/12/28日韓政府突如其來地達成協議(日文原文:「日韓合意」)」,由日本政府提供十億日圓交給韓國政府底下的慰安婦援助財團(和解・癒し財団),而韓國方面則須將少女像另遷他處。但「少女像」爭議並未因此結束:原版少女像仍未遷移,海外韓僑更開始募款在各地設置一模一樣的少女像(目前確定已有美國加州、喬治亞州、舊金山市與德國等),也有韓國仁川松島的新松高中生聽從前南韓總統朴槿恵一句「希望能在韓國一百個學校裡設置一百個迷你版少女像」而募款在校內擺設長、寬各四十公分的少女像;另一方面,由於這次的協議是由雙邊政府「單方面協議」而未有當事人、韓國民間的慰安婦倡議團體參與,韓國民間團體對此也有所不滿。面對「從日本政府眼中並未完全履行協議」的南韓,日本更因此召回駐南韓大使。近期(2017/4/8)駐南韓大使長嶺安政回到韓國時,日本知名小說家筒井康隆在自己的推特上發表了非常沒有水準的言論 ,使得自己原先即將要在日本出版的小說翻譯本已絕版 ,日韓雙邊的為了「慰安婦問題」的爭議仍持續上演中。
  當時在日本念書的我,覺得很生氣也很無力:「慰安婦問題」不應該是日韓雙邊的事情,為什麼可以交由雙邊政府協議即可,那台籍的慰安婦阿嬤們呢?正好因為「日韓合意」的契機,和日本友人討論到這件事情才發現,原來和自己年紀相仿的日本人在課本裡是未曾讀到「慰安婦」這三個字,也就對此完全一無所知,即便之後自己從媒體中得知慰安婦相關的新聞,或者在老一輩的日本人有聽說過「慰安婦」一事,多半也會認為「慰安婦阿嬤只有韓國人」。這樣片面的認知一方面和韓國人本身「據理力爭」強勢的民族性格擺脫不了關係,還有一個因素是來自於除了老一輩日本人之外,絕大多數的日本人並不知道台灣曾經「也」作為日本殖民地的一部份,但其實台灣是日本最早、也是經營最久的一塊殖民地。

  2016年5月我參加了第十屆關西酷兒影展(関西クェア映画祭),雖然名為「酷兒影展」,但因為能夠放映的影片數量不夠多,再加上主辦人個人興趣,於是乎選了兩部和慰安婦問題有關的紀錄片,也和日本的慰安婦博物館(Women Active Museum)借用展版,在影展會場上設置了「慰安婦問題」專區。從那個時候起我才發現原來整個「慰安婦問題」涉及的地區、層級遠遠超乎我原先的想像,我從那個時候起開始知道其他國家的慰安婦阿嬤們的故事,透過和影展工作人員、觀眾的對話,了解到日本人、在日韓僑之間對此的想法其實不同於媒體上所呈現出來的樣貌,透過在日韓僑之口,讓不懂韓文的我也可以多少理解到韓國國內的想法,也實際參與了一次的「週三集會 」的大阪分會。
  作為影展慰安婦主題的場次唯一的台灣觀眾,能夠以一位台灣人的視點分享我在學校學到的「價值觀念」,對我來說是意義非凡的一件事情:我發現到要打破日本媒體圈過度將慰安婦問題限縮在日韓之間的現象,就必須要由「理所當然要參與在慰安婦問題討論」的「我們」主動發聲;同時,能夠閱讀日文新聞、對於慰安婦問題日韓政治爭議的我,有必要將「即時現況」傳遞給在台灣的大家,知己知彼才能想出最好的對策。

回到台灣之後,台灣的慰安婦紀念館「阿嬤家──和平與女性人權館」2016/12/10落成,特別舉辦了一整天的講座邀請了韓國、日本和中國的慰安婦問題民間團體,各自講述自己國內的狀況等。一整天的活動下來,各國「民族性格」再加上負責處理慰安婦問題的民間團體背景的不同,從呈現出來、所努力的方向截然不同,但是大家共同的目標都只有一個:要讓「慰安婦」這件事情被後世記得,要讓這群阿嬤們的故事被傳承下去。
今年十一月底前,台灣、日本、韓國、中國、印尼、東帝汶、荷蘭、美國等八個國家、十四個公民團體向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提出以「慰安婦之聲」(Voice of Comfort Women)為名的世界記憶遺產申請結果即將出爐,在這之前我在「阿嬤家」擔任展場志工,負責展區的解說(中、日、英語)。

「如果聽完我的解說,讓你還是覺得這段歷史、這個博物館帶給你的只有沉重與難過,那表示我解說的不夠好。」

つづく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

熱門文章